姑娘，你的手绢

檀香冉冉熏过，我望着绣花镜中的自己，花了妆束，湿了华发，或许是跑的太急，心还是跳的不停，镜中的自己都不禁的微微一抖。“小姐，您的手绢还在刚刚那位公子手中。”原来不是风刮！那剑眉一撇，浑然一笑，嘴角轻轻上扬，浮起一丝暖意，折扇合一，印入那深深的记忆。我坐在阁楼上，暮雨入画，将这思念，绘入这初春。从未有过的感觉，一行热泪并下，脑中不断回想那画面，陷入沉迷。栏外柳絮纷飞，烟雨近楼台，谁解其中愁？

隔日，雨止，红了一双眼，枝头一两只鸟吱吱唧唧，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花香，楼外的饭铺，卷起层层白气，掺进这淡淡的雾。食过早餐，父亲便坐在大厅中喝茶，点燃一支熏香，袅袅青烟，飘入堂前燕巢，鸟儿乍的一下飞走。我回到房间，默默的跟着母亲学女红，满绣穿枝牡丹落，回峰路转鸳鸯说，一针一线滑落。母亲半笑半期许地望着我，目光停滞在那鸳鸯眼，而我却愣的出神，“呀，小姐，您的手被扎破流血了！”丫鬟地尖叫将我生生的拉回。包扎片刻，母亲凝望着我，默默地一笑，“是哪家的公子？”话音未落，“小姐，老爷让您下去一下。”狐疑般踱下阁楼，一丝光散落在木质扶栏上，浅浅地在空气中转弄，心跳不禁的加快了速度。“林大人，好不雅性，普洱轻酌，瓷彩斗杯，味入三分，好茶！”是他，他怎么会到我的家里来，“泫沫，这是城中司马员外的大公子，怎么还愣在那，过来！”父亲的话把呆滞的我叫了过来。行完礼，不等我开口，“在下司马长英，昨日一别，姑娘手绢落在小生手中，今日登府，故还之。”我默默地收下手绢，一行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，也许生性多泪，父亲便给我取名泫沫，意为何时滴尽最后一抹泪。席间，父亲与他谈笑风生，上到尧舜，下至当今盛世，也许是朝廷的事务太过枯燥，好久没有见到父亲那么舒畅地笑过。而我呢，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夸天。

因父亲极力地邀请，长英便在家中用过午餐。茶过五道，长英再度告辞，父亲也不好再留，言道多来，呼我去送长英。穿过大堂，途经花园，长英停下脚步，望着散散落落的桃花感触，“长叶两作花满袖，英柳古细凭肩流。恋望几度泪涡透，君至何时笑意羞。”雨过的阳光，格外刺眼，但暖暖的，心跳渐渐平静，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那么陌生。“你笑我眼泪多啊。”我小声嘀咕道，他回过头，对我默默地一笑，“就送到这吧，几天后的上元节，可有兴趣去看灯盏？”砰！心跳又加快了，我这是怎么了。扭过头，泛红的面颊不自主地随着头上下一动。“那好，几日后，我来接你。”长英急促地说到，我默默地抬起头，嘟起嘴角，不再做声。一声缰绳鞭打，马车停在门外，“你不做声，我当你答应啦！”长英慢慢走向门外。一声鸣叫，我缓过神来，他已离开。

雨后的晴天总是显得那么冗长，天气躁的人闷热，与长英相识的事情，父亲也没有像平时我私自出去玩后骂我。一切还是那么平静，几天的时间，我不止一次在梦中遇见长英，而且每一次都是笑着醒来，可是醒来后的失落，显得那么空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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