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儿驶向哪里

几只白色的海鸟在天空中盘旋合唱，远处的巨轮轰鸣驶过，一艘渔船在波浪中起伏摇曳。渔船通身海蓝色，桅杆上彩旗猎猎，驾驶舱上面顶着白色圆形的雷达，像戴了一顶帽子。

渔船甲板上，船员用起网机将绵延几公里长的渔网一点点拖上来，另一些船员不停从渔网上摘下鲳鱼、梭子蟹，还有许多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鱼虾。

肚子破了的鲳鱼，卖不上价格的杂鱼，刚刚褪了壳的梭子蟹，装了一渔筐送到船身后部的伙堂里，烧饭师傅直接拿来下锅，为等会收完网的伙计们准备晚饭。

好几个小时不停歇的劳作，所有渔网都收了上来，渔获进仓。船员们脱下胶皮衣、胶鞋，用水管从海里打水冲洗，冲洗身子，冲洗甲板。洗刷停当，船员们集中到了船尾，靠在船梆上抽起了烟。

晚霞把海水染成了深红色，像绒绒的红毯铺向天际。太阳低下头，快要吻到了大海的脸。晚风吹来，一阵凉爽。船员们说笑着，讨论着这一网的收获，以及对讲机里听来的其他渔船的收成。

这一趟出来已经半个月了。渔船调转方向，往家的方向驶去。天黑了，天亮了。一夜的航行，渔船在朝霞里缓缓驶进港口。手机有了信号，家里收到了消息。女人们都聚在码头上，等待渔船靠泊。

跳板搭到了岸上。我迫不及待跳上了码头，两脚着地的感觉真好。我回头凝视着渔船，它一点点缩小，一点点缩小，变成了一艘模型，停放在了面前的橱柜上。

那是南京小火瓦附近一家叫朴坊的连锁店，专营一些居家装饰的工艺品、小物件，很有创意。这艘和我家的渔船几乎一模一样的模型，就静静停靠在店里的橱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