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54年8月13日的梦

2054年8月13日的梦

这是2013年1月16日。一个老孺拉着绳子，后面是滑轮车，里面载着爆米花和玉米棒棒。几个小学生唱着很老的歌曲，你自己也曾经唱过，你的妈妈也唱过，如今，这些孩子们继续唱着。路边，有修鞋的，摆地摊的，卖凉皮的。开过一辆车，车牌号码清晰。钟楼上的时钟数字和指针也没有闪烁。走过的路人，你仔细观察，无论男人、女人，都拥有完整的、可以分辨的五官。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，疼痛不是模糊的，而是直达心灵的。噢，如今你被困在时空里，而不是自己的梦境。但是，活着的感觉却总是那么不清晰，尽管周边的一切那么具体、一切人物并非虚构。你又走了一段路，进入一个普通的、但是热闹的书店。你看到有很多人在购书。你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博尔赫斯的一本书。你打开来，阅读着。即便是在梦里，阅读也是极好的事情。即便是已经死去，天堂的模样也大概是图书馆的样子。你看到了一篇有意思的小说，是《沙之书》，之后，眼前的字迹就开始模糊，像沙砾一样变得稀疏。是因为现实的虚构？还是自己眼睛的劳累？你揉揉眼，看见整个书店都有些旋转和模糊。你勉强走了出来。没有刻骨铭心的、真实的感觉，只是想着走出来，身子便移动了。你朦朦胧胧走到城墙的边上，习惯性地抬抬头。这次，你看到的不是灰蒙蒙的、死气沉沉的西安的天，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世界，几颗星星格外地低垂。你终于确信这是一场梦了。因为在真实的世界里，是不会看到这样的星空的。只有童年的自己，在蓝田看到过这样壮阔的景色。而这个场景，只有梦里能够复现。当你走到城市一隅的时候，孑然地停驻，仰面，它帮你展示。你走着，又看到一具尸体，躺在路边。那是一个乞丐？但是，面孔又有些熟悉。他叫什么名字？你已经回想不起来。你看到有颜色的高楼、闪烁着的霓虹灯，你看到铁栅栏、窗户、窗帘，你看见自己正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睡觉。但是，你对自己很没有兴趣，转身又从窗户离开了。你看见噪杂的车辆，宛如星空一样密集的、无数的苍生。你漂浮到一个更高的尺度，下面的湖水映照出当时的你，你还仍旧拥有年轻的胳膊和容颜，你有些喜悦和感动。这些，都保存在记忆里。你溘然醒来了，一个房间的日历写的是2054年8月13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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